「你在做什麼?」轟焦凍冷酷的眼神裡看得出他很想把眼前景象全用烈焰燒成灰燼,雖然他一向討厭使用他的左半邊。

窄巷裡的路燈打在轟那張英俊的臉上,眼眶下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更加陰沉,還沒完全黑成一片的天色給人被黑霧籠罩的錯覺。

爆豪勝己站在轉角處,穿著一套他平常絕對不會選擇的貼身黑色西裝,裡面的襯衫規規矩矩的繫著一條酒紅色、上面還有金色斜紋的窄版領帶。

眼下的一切都很反常,不得不說這對轟來說是很新鮮的視覺體驗,緊貼大腿的西裝布料於關節處擠出幾條細細的皺褶,修身的外套版型強調出爆豪的腰側曲線,拘謹,又讓人心癢難耐的禁慾氣息。

如果沒有一個女人貼在那副胸膛上,轟就會去實踐前一刻腦中才稍縱即逝的妄想,撩撥那個人的身體,讓那張總是劍拔弩張的臉變得炫然欲泣,逼得對方難受得捉住自己的手臂,抬腿摩擦起他的褲檔,要求他不風度的挺進身體最深處,然後他會竭盡所能的滿足他,誰來都沒有能夠阻止他們在這裡糾纏一整夜。

然而妄想也就只是妄想,還被潑了一桶冷水。

「工作啊,問這什麼廢話。」爆豪很早就注意到了,轟那毫不掩飾的氣場在幾個巷口前就已經把這裡的空氣變得冷冰冰,弄得他鼻子癢癢的,才等著要問人來這裡做什麼,就先被這種明顯心情不佳的口氣質問,這傢伙是想打架嗎?

「喔。」看了看站在爆豪胸前的女子,微捲的長髮,一身參加派對的白色小禮服,矮了爆豪一個頭的身高差,誰看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的即視感讓轟的眼角邊結上了一層薄霜,然後裂開,粉碎。

爆豪和他提過有事務所指派的任務委託,人在幾天前的早上就已經離開家裡。而到今早為止,他已經吃了好幾頓爆豪準備在冰箱裡的便當,他將便當放進微波爐幾次,就想起爆豪在廚房做菜的身影幾次。

想念爆豪,他瘋狂的想他。一個人在家時間總是走得特別慢,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在爆豪有工作的時候休假,相思病泛起來一天像當一年過,感覺自己不太正常。

然而現在,他已經不能判斷自己此刻逐漸燃燒的內心是基於何種理由了,只知道這種感覺並不甜蜜。

「轟君……你還好嗎?」才剛緊張的戒備起來,發現是職業英雄焦凍之後女子顯然鬆了一口氣,不過因為轟的沉默過長,與臉色又似乎越來越難看,她忍不住關心。

「不用理這個陰陽臉,隨便就冒出來還沒事找喳。」爆豪說。

「我沒事。」這句回應得實在不怎麼友善,視線也不是看向自己這邊而是投向身旁的爆心地,女子尷尬的發出冷汗,想著自己該不會不小心捲入了這兩個人的私人恩怨了?

「工作,什麼時候結束?」

「……」爆豪頓了一下才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今天之內吧。」

「那我等你。」

「少在這裡礙事!」你知道我在工作吧?

「不會妨礙到你的。」轟的態度堅定,語氣不容置疑。

爆豪太陽穴抽了抽,很清楚這個樣子的轟跟他在說什麼都沒用,轉過頭哼了一聲。

「隨你便!」

 

 

結束工作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保鑣的工作一點也不適合爆豪,一整天待命但是什麼衝突都沒有發生,無聊的官場宴會做作的令人想吐,食物又難吃得無法下嚥,還有怎麼樣都穿不習慣的正式服裝,好幾次想扯掉領帶,憋得想自爆卻又累得沒力氣發作,這比對上敵人聯軍還要消磨精力,再遇到這種差事他寧可裝死沒有下次。

「你這傢伙……給我解釋一下今天發的那什麼神經啊?」一回到家他就粗魯的躺向沙發,沒忘對著今天任務後半一直被監視的不爽來源提起發難。

「……」轟走近衣櫃,拿出衣架掛起兩個人的西裝外套,依舊一言不發。

看見轟手上那件閃死人的白色西裝,爆豪就一火氣上來,對於今天突來湊熱鬧的轟焦凍,事務所不但沒趕人和說他妨礙任務,反而還遞出一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合身西裝,讓他愛站哪站哪,就像真的是去享受宴會的現場賓客。

爆豪當時忿忿的用眼刀射向正端起香檳要享用的潮爆牛王,而對方只是抬起手聳了聳肩,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轟焦凍的突然出現事務所並不是沒有顧慮,一次出現兩個雄英畢業的高材生,媒體不知道又要怎麼對這次任務做出多少不必要的揣測。但是轟本人卻向他表示願意「無償服務」,這種誘人的提議讓他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倘若不是人手不足,爆心地確實不適合出任這次的委託。

就算他穿起黑色精裁西裝好看得不得了也還是不適合。

「該死的不要無視我!」對於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轟已經讓他相當煩躁,想到這傢伙白天心情就不怎麼好的樣子,他好心地沒有在當下追問,但是現在自己都已經主動關心還這麼不識相,再不爆氣他就不叫爆豪勝己!

跳起來就要抓過轟的衣領,但是被對方熟練的抵擋了下來,甚至還被反制在牆壁上,兩隻手被冰凍住無法動彈,轟居高臨下的臉近在咫尺,不客氣地散發著怒意。

「解釋什麼?原因不都是因為你嗎?」

「啊?為什麼是我?」

「明明就、都是……」

 

──都是因為你啊。

 

雄英畢業之後,幾次的任務合作讓他與轟不知不覺就湊在了一起,維持著一段不是很正統的交往模式,時間飛快的讓兩人也處了三年。他已不像當初那樣容易暴跳如雷,吵架次數能不與打架次數成正比,反正沒事炸來炸去的習慣已經改善了不少。

不過真要說起來,一直以來的打架都是爆豪單方面的施暴,轟除了閃躲抵擋幾乎不會出手傷他,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爆豪漸漸不再過度反應,自己可沒有意思總要欺負一個不打算認真的渾蛋。

但他此時此刻並不是那麼想保持理性。爆豪勝己皺起眉頭思索起形成現況的前因為何,又或許應該不再思考,先炸個稀巴爛再說。

轟正啃著他的脖子,沿著頸線舔上他的耳朵,然後輕咬了一下耳垂。

他下意識的想撇開臉,卻被轟用力扳了回來,幾乎冰冷的唇,強硬的不讓他躲開。他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嘴裡散開,激起雄性膚淺得容易煽動的慾望。

他們不是在吵架嗎?現在是怎樣?

轟的手掌在他身上不輕不重的摩娑,推高了他的上衣,就又任由衣襬往下掉,看不見接下來那雙手要往哪裡移走,下腹的弱點就被掌心摸過,觸電般的讓他豎起汗毛。

憤怒與情慾的開關被轟操弄的七上八下,逐漸抬升的熱度使他健康的皮膚上浮出了一層銀光閃閃的薄汗,直到他的臉越來越紅,變得更難以忍受,他吐出一陣十分誘人的喘息。轟微微瞇起他那細長的雙眼,加重了撫按在爆豪臀部上的力道。

而爆豪的雙手還被限制在牆壁上。

「……渾帳、要做就好好做!」還不快把這些該死的冰給我弄掉!爆豪不耐煩地吼。

「你可以自己來,我現在很忙。」轟語氣一副無關緊要,一邊拉下爆豪的褲子,拒絕他的要求。

「你是想毀了你那張迷死人的漂亮臉蛋嗎?」爆豪咬牙切齒的道。可以想見,兩個人,這種距離,炸開的冰塊碎片無疑會毫不留情的飛往轟的方向,以高度來說,正面迎擊的就會是他的臉。

「我無所謂,還是說你很在意?」轟玩味的輕笑了起來,對於爆豪的有所顧忌,讓他感到一絲快樂。

「該死!」這傢伙真的是好看到讓人生氣!

炸開手上的禁錮,他野獸般的咬上了轟的唇。

 

 

「喝水嗎?」轟撐起身體,摸了摸爆豪情慾稍退的臉頰。

「喝!」他拍開臉上的那隻手,用火紅色的瞳孔斜瞪著轟,「還有快點從我身上滾開,熱死了!」

看見爆豪側臉貼著因汗水沾濕的金色髮梢,那個樣子性感得讓轟忍不住親了一口,然後快速離開床舖奔向廚房。

不過還是被爆豪迅速跩起的枕頭擊中了。

轟在自己體內的律動感彷彿沒有停止,反射神經還刺激著他的內壁不斷收縮。爆豪按了按酸痛的腰,心裡氣得要死,這個傢伙又射在裡面了啊!

「唔……」而自己也有點失去理智,推波助瀾了高漲情慾又急於宣洩,他完全忘記要人戴套子這件事,結果上來說還是非常舒爽的一輪,這次就不要計較了吧。

「很痛嗎?抱歉,雖然我有想好好擴張一下,但是好像還是急了一點。」轟一臉愧疚的說。

不,雖然不完全是那個問題。

爆豪羞紅了臉,倉促的回了聲沒事,不想再和他討論這個令人難為情的床事問題。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已經起身的爆豪接過遞來的水杯,再次提起他一整天很困惑的問題。

「什麼怎麼回事?」

「不要跟我裝蒜!」

見爆豪隨時可能捏爆玻璃杯的樣子十分堅定,轟沉默了一下,低下頭嘆了口氣。

「我一個人在家,感覺你不要我了。」

「蛤?」

「我一個人吃飯,感覺你不要我了。」

「等等、」

「我一個人睡覺,感覺你可能不回來了。」

「閉嘴!讓我說話!」用力摀上轟說得緩慢,卻又一句接著一句說的嘴巴。

「我不過才離開幾天,你這是哪裡有毛病?沒事多愁善感什麼啊?」爆豪暴躁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髮,沒有頭緒轟的字字句句。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就算只是一天,那都太久了。」他抬眼看向爆豪。

「久你個頭!你是放假太閒不會找點事做?還沒說你,收進來的衣服不馬上摺是嫌我事情不夠多嗎?等下把那些都給我燙整齊收起來!」

「可是我不太會用電熨斗……」

「……你這個……你不是常常看著我弄嗎!」爆豪怒斥。

就算常常看也跟實際去做不一樣啊……轟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然後又突然想到什麼的用力抓起爆豪的手,皺起眉心地說:「為什麼讓別的女人碰你?」

「啊?哪個女人?」見轟嚴肅地盯著自己久久沒有其他表示,雖覺得莫名其妙,爆豪還是認真的回想了想,「……你在說包子臉嗎?」

「……麗日嗎?」在腦中連了連爆豪各種不禮貌稱呼所指向的身分名單,轟問。

「你今天不是見到她了?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就算帶了假髮那張圓臉也還是沒什麼差別啊。」爆豪雙手交叉至胸前,不耐地說。

「原來那是麗日……我沒認出來。」那時他腦海早已被妒意充滿,想不起女子的臉部輪廓。

「她上屋頂設定監控的設備,來不及下樓就直接從屋頂上跳下來了。」老子不過就是接住她而已。這句話爆豪說得戲謔,完全理解了轟焦凍今日不尋常的理由。

「……是這樣啊。」轟鬆懈一般的垂下肩膀,雙手緊緊圈住爆豪的身體,整張臉埋進對方的頸窩不動了。

「你是笨蛋嗎?」

「與你有關的事,我的確不是太聰明。」

「白癡。」

「恩,我是。」

微帶硝酸甘油味道的掌心探進紅白相間的柔軟髮絲裡,略粗暴的安撫著胸前的男人。

「等會兒一起洗吧,我幫你把裡面弄乾淨。」

「給我滾!」

 

 

「總覺得上次很抱歉,這是賠禮,請你收下。」

看著眼前的轟拎著一袋吃貨皆知的名店肉包,陣陣肉香從昂貴包裝袋中飄出,惹得辦公室裡的同事都不自覺的望向這裡,麗日除了要抵抗視線壓力,還要趕緊嚥下就要流出口中的垂涎。

「那、那個,轟、轟君,指得是哪件事呢?」平常節省慣了,就算成了職業英雄,領取了豐厚薪水,麗日也還是捨不得去買這種五星級飯店出品的高價美食,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那袋肉包與轟真是相襯,都閃閃發亮的價值不斐。

「上次打擾了你跟爆豪出任務,另外……我也沒認出你,態度又不太好,我很抱歉。」轟誠懇的說。

「是那天啊……沒關係啦,不過你跟爆豪還好嗎?還在吵架嗎?」

「我們很好,讓你擔心了。」轟溫柔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簡直要閃瞎人眼,作為少數知道轟爆關係的人員之一,她選擇閉起雙眼,向轟投予燦爛的笑容與祝福的話語,並雙手顫抖地接下轟焦凍口中所謂的賠禮。

轟已經離開,麗日獨自享用著還熱騰騰的肉包子,羨慕起轟可以調節體溫的個性之外,與憶起那天任務中詭異的同學樣子。

爆豪一直以來都不溫馴的樣子就算了,當時的轟,與平常的冷漠不同,看起來似乎在生氣,全程死盯著爆豪,自己幾乎被完全無視了,散場的時候還少見的沒有來打招呼,原來是沒有認出自己啊……

那頂假髮修飾圓臉的效果果然很不錯啊!麗日在心中狠狠劃去了爆豪那天冷酷無情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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