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在找什麼?」一進到轟的臥室就看到他正在裡面翻箱倒櫃,爆豪擰了擰自己的眉心,耐著性子輕吼道。

雖然早就聽見從走廊傳來的腳步聲,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會和這個男人對話,但他還是被粗聲粗氣的講話聲音給嚇到了。

「……我不知道我應該穿什麼衣服。」原先他是想說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穿衣服的,但想到爆豪一定又會挑語病來嘲笑自己,他聰明的修正了一下句型語態。

也許他已經慢慢孰悉如何應對這個男人的方式了。

「你愛怎麼穿就怎麼……」想了想覺得不對,現在的轟不清楚未來的轟平常都是什麼樣子,他頓語一陣之後開口,「你等我一下。」然後步出臥室。

轟乖巧的待在原地,看了看四周被自己弄得一團亂的空間,緊張又有些訝異爆豪並沒有當場斥喝他,如果他沒記錯,綠谷說他是一個對於生活非常嚴謹的人,看似有些潔癖卻也不到那種偏執的程度,但看得出來他平常就有做清掃工作,家裡幾乎一塵不染。

他盯著那些光滑發亮的家具陳設,還有毫無瑕疵的塌塌米地板,懷疑著這是長大的自己所為還是都是剛剛那個男人的傑作。

男人在這個時候折了回來,手上還拿著一本相簿,「你自己看看,換好衣服就叫我一聲準備出門,還有地板上的東西自己收拾乾淨,小心不要勾壞了席面。」說完他就走了出去拉上了門。

看來真的全是這個男人的傑作了,自己經常都是被這麼叨唸要求的嗎?但不管怎麼樣都比父親來得要好多了,他原先以為除了挨罵以外還會被揍。

拿著剛剛接過來的相本,封面手寫著20092011年的字樣,轟停頓了一下,才怯怯的翻開。

他看著一張張自己穿著制服與同學們……一張張他沒有見過的同學們的各種照片。他認得當中的綠谷,也認得上次試著治療他的相澤老師,但其他人對他來說就像陌生人一樣,而照片中顯示著自己確實與他們相當親密,雖然自己還是擺著一張無表情的臉,卻看起來很快樂。

原來自己也能這麼開心嗎?原來他真的已經失憶了嗎?五歲以後的記憶全部都……

他心情複雜地繼續向下翻,他看見同學們著便服在野外合照的照片,有挑水的人和切菜備料的人,還有一個金髮男子從山坡上滾下來的連環拍攝照片,串成一排放在同一個頁面裡,最後他仆街在草地上,旁邊的一群人笑得誇張,而自己也在其中,不過只牽動了一點嘴角。

這些當中有些是有爆豪在內,有時還看得到他笑得相當不客氣,甚至是恐怖……原來他還可以變得比現在更加恐怖嗎?轟在心裡惶恐,但又不想示弱的捏了捏自己臉頰,確定這的確是現實之後他鼓起勇氣繼續往下翻閱。

而接下來就奇怪了,幾乎全是爆豪的照片,而且對方視線明顯沒有對在鏡頭上,還有很多畫面是旋轉地相當過分的角度,這些明顯是被偷拍的照片。

這是為什麼?誰會做這麼變態的事?雖然他年紀小,但他還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跟蹤狂這一類的可怕存在,母親從小就告誡過他,出門入戶都要注意有沒有奇怪的人跟在身邊,難道爆豪的母親沒有這麼教他嗎?

嗯?不對,這看起來就是學校戶外教學時拍的照片,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本相冊裡。

他還在思量這個問題,突然和式拉門再度被人用力拉開,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不是這本!」爆豪搶過他手中那本還沒看完的,氣急敗壞地說,「是這一本才對,那本裡沒什麼你穿便服的照片!」

爆豪又塞了另一本給他,拉門再次被他用力拉上,不過他已經不會再被嚇到了,因為他看到爆豪臉上的紅似乎不像是在生氣的紅,那看起來更像是……在害羞?

真是奇怪,總覺得自己哪裡怪怪的。

但他搖了搖腦袋,不願再多想,那反而會讓他的頭有點痛,他低下眼來注視封面年份,這次寫的則是20122014

這本應該是自己從雄英畢業之後才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大家都穿著便服,還有一些是工作時的英雄裝扮,許多像在居酒屋聚餐和像是慶功宴的畫面非常熱鬧,裡面出現的人也大致是上一本中出現過的同學們,其中還有一張自己跟爆豪喝醉靠在一起的照片。

睡著的爆豪原來是這個樣子的……看起來很溫和。

他又翻了好幾頁才將本子合起來,再從一堆衣服中挑出一套衣褲之後就將剩下的收回櫥櫃。

 

 

「……」

「……很奇怪嗎?」爆豪看見自己的樣子之後就愣了一下,他以為是自己的選擇不合適。轟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色的針織高領毛衣和黑色長褲,覺得應該沒有搞錯才對,那是自己在照片裡經常穿著的配色。

「不,你經常這麼穿的……在冬天的時候。」爆豪找回心緒之後回應,轉過身走往另一間房間一邊說,「準備好了就在門口等我。」

「喔。」轟聽話的應了一聲,默默地走到了家門口的位置等爆豪出來。

爆豪再次出現的時候穿得是一件紅色V領毛衣,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皮夾克,偏灰色的長褲,感覺相當隨性。怎麼說呢,轟覺得他搭配的很好看。

「……我們要去哪裡?」轟已經穿好鞋子,他低著頭看著爆豪坐在玄關上繫鞋帶。

「冰箱已經空了,買菜。」爆豪回答。

因已有前車之鑑,他不想再跟五歲思維的轟在飯菜上面起情緒疙瘩,這個時候的轟並不像年長的那個在吃的方面容易妥協。

起碼比現在的容易妥協,三餐都蕎麥麵的壞習慣他可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糾正好他的,現在難道又要回到原點了嗎?不,他沒有這個打算,也不認為五歲的孩子有這麼固執無趣。

「……我真的可以一起去?」此刻轟的雙眼似乎正在發著光,純真過分的令人有罪惡感。

等等,我為什麼要有罪惡感?爆豪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番。

「不然你還想吃辛辣料理嗎?」

「唔、不想……只是,父親從不讓我隨便出門。」

爆豪頓了一下,心想安德瓦式的斯巴達教育真的是讓這傢伙的童年泯滅的相當徹底啊。

他挑了挑眉,露出狂妄自大的樣子對著轟說。

「你現在不由你爸管了,而是本大爺。」

 

切島銳兒郎站在賣場大門口對著他們喊叫和狂揮手,旁邊還站著保持笑容像在歡迎他們的八百萬百。

轟興奮莫名的緊跟著爆豪走向前,直到見到這兩個人之後就又變回那個緊戒寡言的樣子了。不知道為什麼,這讓爆豪覺得相當有趣,而且很搞笑。

「你嗓門太大了白痴。」爆豪和切島撞了撞拳頭,就像死黨。

「好久不見你們了,爆豪君和……轟君?」八百萬微笑的向他們打招呼,還刻意的強調了一下後面的部分。

「……你們好。」轟戰戰兢兢的回答。

「嗚哇!所以轟真的是、」切島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爆豪的手肘攻擊給打斷,「咳、咳!你幹嘛啊爆豪,這很痛欸。」他痛得抱怨。

「狗屎頭,廢久難道沒跟你交代嗎?」

「啊!抱歉!我差點忘了。」切島一手按著受到衝擊的肚子,一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頭。

轟中了這種個性並沒有向社會大眾公佈,就連父親安德瓦都隱瞞了,只有少數親友知道,要是曝光了不但難以和安德瓦交代,還可能會招來轟的仇敵趁機報復。

其實爆豪覺得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誰知道綠谷特別堅持要讓A組成員都了解一下轟的狀況,如果外出就讓兩個人一組跟著他們一起行動,說大家都值得信任,若他一個人可能無法在嚴冬對付突如其來的埋伏。他雖然不滿,但也沒有把握在冰島當時轟的消息是否就已經走漏,而這種季節他確實也難有用武之地。

「什麼差點,根本就是忘了,蠢貨!你到底跟來幹嘛?專門來壞事。」但他還是忍不想要驅趕像跟屁蟲一樣的傢伙,好像自己弱不禁風需要隨扈緊跟,有夠不自在。

「別這麼說嘛,爆豪君,你也是因為認同綠谷君的看法才同意我們跟來的不是嗎?這一切都是為了轟君,你就不要客氣了。」八百萬微笑著說,硬是把話鋒轉為良性的角度。

女人真是麻煩。爆豪心裡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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